熊亮|黄河(长篇散文诗选章2)
文 | 熊亮 7 大象。无形。 该有多少大象,存在。存在你流经的广袤的雄浑的西北高原,西北的黄土高坡,那些险要的安然的天堂。 梦境一样的舒展着的大象群,追逐黄河的水、草。 马兰河,黄河母亲散下的秀发,灵秀了一方天地。 大象。威武的野性的大象,天地间游行着的生灵。 源于一场与水的邂逅,一场失足的深陷与毁灭。 大象,成为化石。百万年时光过去,象,沉睡。 黄河还在东去,大象还在沉睡,黎明的光照射。 化石,开始起立,大象,在时光里走出惊恐。 我,在赣江边上对黄河的远古展开一场幸福的想象,听到了远古的风声与大象的吼叫----雷鸣一样。 8 水,以龙的神迹,行进。 刘家峡。峡谷与川地环抱,黄河在这里陡转----西去。 集合了自然鬼斧神工与劳动智慧的刘家峡水库,这颗高原明珠,白沙展露,十里柳堤。 刘家峡,集合陕、甘、青三省电网;刘家峡,黄河把你放在掌心,于是,黄河的光芒在这里生辉。 黄河哦,在这里哪里舍得轻易离去,巨大的光明的电网,福泽关东平原、陇南、青海高原,以至于腾格里大沙漠边缘的几千平方公里。 好一个龙出高原,好一个龙行天下。 神龙,昂首。 酒杯,高举! 9 一座桥。横跨黄河。 滚滚的带着民族烙印的河水,穿城而过。我,在桥上。 城市、山川、朝云、暮雨,在河面叠影。 百年水在桥下,百年的风流人物在浮云间吗? 水与桥的博弈,在兰州交锋。 10 波浪是沉重的。 你看---黄土在其中、高山在其中,无垠的草原在其中,无数的呼喊在浪里在波峰。 大地是仁慈的,紧紧抱起众生一样的繁复的浪。 浪,在大地的掌心任意翻腾。 大地,总是沉默,包容万物的大地啊。 11 黄河岸边。 有羌笛,有二胡,有吹彻寒天的唢呐----卷起万重浊浪。 黄河岸边。 有二鬼摔跤、皮影戏、更有面部彩绘----绘出百态人生。 一朵祥云,放大了黄河的欢歌 一个汉字,擂响了黄河的战鼓。 12 你总在思索天地如何才能清澈,你总在把河道倔强为一条铁鞭。 你的桀骜你的痛苦你的反思,那些无意的让人间涂炭的无心,千万年在你奔流的象形中,谁在风中叹息? 庄严的颂歌唱给你,恶毒的符咒化给你,黄河,浑浊依然。黄河,你这苦难的母亲,黄河,你这无助的母亲。 母亲,我们追随您的脚步,颠沛于苍天之下,无法忘却的生离死别在沿岸的各种文字写成的史册上---感天动地。 黄河,你这被天地折磨的仁者。 黄河,你这怀抱悲悯的疯娘。 黄河,无数的决口、改道,分明是您的筋骨在断裂,排空的浊浪,分明就是你吐出的大口血泪。